人人皆可为尧舜,每一个写作者都可以成为一颗恒星
——高建群在闫群作品研讨会上的发言
今天是闫群作品研讨会。在常宁宫举办。闫群今年年初出了一本书,名字叫《一半烟火,一半清欢》。可能是书也好,宣传得很好,在读者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读者还是识货的,好东西总会有人给点赞。
半个月前我参加一个活动,西北饭店的康总是主持人。我对康总说,西北饭店闫群女士的书写得好,有两个特点,一个是文字干净,一个是叙事真切。
我对文字的要求是六个字:简洁、深刻、直接。雨果说过,简洁是天才的姊妹,再一个是深刻,描写事物,要刻画到它骨子里去,不要似是而非,言不及意。再就是直接。孙犁说,一拿架子就先失败了一半。所以不能装。俚语村言,最能引起人的共鸣。
再就是叙事真切了。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所以叙述者讲她的故事,从近道来,平实道来,最能打动人。大家都这么忙,谁有时间听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在那矫情呀!
这是我那天对康总说过的话,也是我对《一半烟火,一半清欢》这本书的评价。庙堂之上不打诳语。达摩祖师一苇渡江。老高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没有必要说那些虚头虚脑的话了。
对于陕西文学,对于中国文学,这些年不断地有人问我,陕军东征能不能再掀一场热闹,我们的文学为什么被日益边缘化,你能为我们举出近几年有可能脱颖而出的文学新人吗?等等。
那么我现在来试图回答这个问题。
这里我想起一件事。2001年那次文代会上,网络刚兴起,搜狐邀请我到他们总部去,网上对话。网络一开,全国各地的网虫蜂拥而至,纷纷提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给我配了两个速记员,一个粗打,一个细打,把我的回答传递上去。
期间,有一个网虫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他问,你们陕军东征的这几位作家,平日来往的多不多,关系怎么样?
我听了这话笑了,我说这叫给我挖坑。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回答,你们打字。我说,诚实地讲来,平日来往不多,开会碰一碰,寒暄两句,点头之交而已。
我说,你看恒星在天空的一角,孤独地高傲地照耀着,他们从不接近对方,生怕自己的光芒灼伤了对方!他们只在远处,向对方致意。
我还说,只有那些卫星才像无根浮萍一样去追踪那些恒星。他们这样做很危险。因为恒星身上有黑洞。这黑洞不断地把这些靠近自己的卫星吞进肚子里,增添自己的能量。
最后我说,我希望每一个写作者,每一个希望在文字这个行当中有所建树的人,都做恒星,做一颗恒星,那怕那么小,你孤独地高傲地在天空的一个角落闪烁着,老高仍然对你很尊敬。
其实,这也是在今天这个闫群作品研讨会上,我想对大家说的话。我给我的发言的题目叫《人人皆可为尧舜,每一个写作者都可以成为一颗恒星》,就是这个意思。
最近有个陕西电视台的资深编导叫于聚义,写了一部长篇叫《和布克河》,9月17日在乌鲁木齐举行新闻会,我应邀写了一段话作为捧场。那么不揣冒昧,将这段话也附这里作为发言的结束。
中亚大地是一座文学富矿。我的高贵的朋友于聚义写了一部长篇《和布克河》,以此致敬新疆,致敬草原,致敬各民族兄弟。我热烈祝贺这本书的出版。从七二年冬天起,五十多年来我的足迹踏遍了中亚大地(包括帕米尔高原以南,天山以北的中亚五国地区),我清醒地感觉到大地里埋葬着许多的秘密,我们对它的挖掘只是初步的阶段!在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北130公里的一座小城,建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纪念馆,人们说这是陀氏流放十三年的地方,也是他写出《死亡手记》的地方。陀氏的故事也许会给我们以许多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