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娜
在一个秋高气爽，丰收的季节，受朋友邀请来到渭北高原洛川县。洛川县地处陕北南部，又称洛川塬，塬面平坦，沟壑纵横。塬面黄土松疏土质肥沃，日照时间长，适合果树生长，现在是举世闻名的苹果生产基地。
在这块黄土地上孕育了灿烂的文明，悠久的历史在这塬上留下众多的印记，这里不仅遗留着一大批古老的民风民俗，还流传着一些美好传说。离县城东南40公里处的槐北镇烂柯就有一个久远的烂柯山传说。
为了一睹这个神秘而不知道流传了多少代的民间故事的起源地，我们驱车一路向洛川东南方向的烂柯山走去。秋季是丰盈的、充实的，五彩霓裳将它装扮，妖娆多姿，风情万种。道路两旁一片片苹果园鳞次栉比，沉甸甸的果实压弯枝头，一个个红彤彤的苹果就像待嫁的姑娘，喜笑颜开，等待他的主人来采摘。果农们站在地头看着一派丰收的景象，仿佛一年的苦累都忘记了，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这苹果身上。
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烂柯山，这个山头与别的山头没有什么区别，但它与这个久远的传说紧密相连。这里除了苹果园就是勤劳朴实的农民种的大片的玉米地，玉米已经成熟，垂下了头，枯黄的叶子摇曳在秋风中，传出沙沙的响声。不一会我们穿过玉米地来到通往桃花洞的小路上，与其说是小路倒不如说没有路，这里没有被开发，也没有人涉足，烂柯山与延安市的黄龙县交接，这里地广人稀，大面积土地被森林覆盖，是国家级森林公园，桃花洞就地处两县接壤的地方。
同行的是本地人，也是凭着他小时候的记忆，开始了遇水架桥，遇山挖洞的模式。一路荆棘密布，长满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各种灌木，踩出来的小路时而平坦时而陡峭，有的坡度接近垂直。大概离沟底约一百米左右的石崖上我们看到了传说中的桃花洞。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细看，整个石崖有七八米高，下面像是人工凿出的不到一米宽、俩米高的石门，走进去有三四米深，俩米多宽，石洞最里面有个供放祭品的石台子，据附近村民们说在很早以前，这里曾经有佛像，方圆几十里的人们跋山涉水来此烧香拜佛，祈求平安。随着岁月的流逝，时代的变迁，到“文革”时期就变得非常萧条，后来这个地方甚至被人遗忘。现在虽然只有供祭祀的石台子，但是还有洒落的一些香灰，和零零散散的钱、红被面，显然周围的村民还是时常来拜祭。大概是劳动人民寄予了对自然与生命的抗争和生存欲望。
关于这个浓重而神秘的桃花洞的传说是这样的，在很久以前依偎在烂柯山下的一个小山村，有一名叫王樵的村民，他勤劳、朴实、善良，以砍柴为生。有一天，他惯例拿起扁担和斧头到烂柯山砍材。走到山下时，突然看见两位白发长鬓、一身道袍的老人一同进入了烂柯山的桃花洞中。年轻人王樵觉得很是奇怪，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位面孔生疏的老人呢?他们要到桃花洞里干什么？出于好奇，他就跟着进了山洞。
不进不知，一进去只见洞中流水潺潺，两边的桃花开得鲜艳，有的已经结了果实，两位老人在一块青石板的两边坐下，摆开棋盘，下起棋来。王樵见此情景，也就放下扁担，撂下柴斧，蹲在一旁观棋。老人一边下棋一边伸手摘桃子吃。由于观棋入迷，过了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非常饥饿就捡起旁边老人吃罢的桃核吃，王樵只见旁边的树叶一会变绿一会变黄，叶子落了、长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位老人下完了棋起身向洞的深处走去。
这时候的王樵才想起自己是来砍柴的，连忙去拾扁担，扁担已经腐朽，再去拾柴斧，斧柄也已经烂了，这没法砍柴，只好顺原路出洞回家。一出洞，他已觉得先前的山、树木、道路都好像都变了似的，归途只能依稀辨认。总算回到了村里，见往来老乡都是陌生人，他诧异地上前询问王樵的家，据云：王樵入山打柴，一去不归，至今已有八百年了。这时王樵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神仙，而自己也成了仙。他觉得再寻下去也是徒劳，只好返回山中，又进了桃花洞，遂不知所终。从此，洛川就有了二仙对弈，樵子烂柯的传说，山也因之名为烂柯山。
身临其境在这烂柯山桃花洞，我们感受到这个地方的幽静、仙气，桃花洞外两边长了山桃花树，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放着几块四方四正的石块，像是歇息用的。远处苍翠茂密的松柏和各种灌木五颜六色的叶子，夹杂着几声鸟类或小动物的叫声，整个山谷里呈现出一种静逸美丽的壮观画面。与传说中的故事相结合，这里充满灵气，简直就是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在这里你所有的烦恼、不快都会被此情此景所淹没。
类似的传说流传很广泛，除了陕西洛川县，还有山西武乡县、广东高要县、山西陵川、河南新安、四川西昌、达州、福建南平等地都有流传。洛川县烂柯山传说最早的文字记载出自清代令刘建忠《题烂柯山》七绝二首，其一云：“重林深处接仙关，樵采无端往复还。一局棋声人几世,至今犹说烂柯山”。
当下，烂柯山的传说仅局限于旅游业为数不多的导游和民间一些年事已高的老人之间。烂柯山桃花洞传说是一个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的特殊产物，具有独特的民俗价值，因此洛川烂柯山桃花洞已被列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张娜)
本组稿件来源于《视界观》杂志第53期“旅游视界”，《视界观》杂志第53期于2019年12月出版。
